【龙獒龙】火车擒住鬼 (下)
方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理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捆柴草,全部投入燃烧,为体力供能。
“傻子,别往前跑,往右边去。”马龙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对,错了,应该向左。”马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直向前,千万别回头。”
“停下!前面是陷阱。”
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是警告,难分真假。
方博抱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虽然说要我信你的话,可哪一个才是你呢?世上有没有简单一点的道理,如同物理定理一样权威,数学公式一样坦白。神仙信的住,母猪能上树啊。
他愤怒的站起来,仰天长啸:“Life is a box of chocolate, you never know what youwill get.”
索性什么也别听,什么也不看,只服从大脑发出的信号,神经带动肌肉,肌肉包裹着骨骼,鞋底磨擦着大地,百折不挠。
快跑。
至少这句话是真的,至少这句话是值得相信的。
傻就傻吧,傻成了阿甘,还可以得奥斯卡。
“你太傻了。”张继科慢慢逼近姚彦。
“我比较喜欢当疯子。”
“两个都一样糟。”张继科笑了,“你醒醒吧。”
他骤然出手,手中一柄巨大长刀,刀背上缀满铃铛。姚彦化剑为钢鞭,针锋相对。
兵刃相击,火花绽放在暗夜里,滴落如同血星。大地被劈出惨烈的伤口,惊动了更多长眠的死者。
这青年是他所有对手的噩梦。
野风舞动他刀背上的铃铛,一曲招魂。
哀音传来,萧瑟寂寥,合着铃声,马龙面对漫山的鬼军,高诵:“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赵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
声音高亢激昂,响彻天地。
对面一群鬼众突然骚动。它们茫然停止,呜咽声笼罩山野,凄凉悲切。
手拿Ak47的众鬼不明白旁边的手持刀枪剑戟的兄弟们怎么一时多愁善感,不由节奏变缓,问道:
“What’s up?”
“Qu’est-ce q’ il y a?”
“Что с тобой?”
马龙双手一翻,火焰翻腾如雾,发出莹绿的光芒。它并不剿灭生,只吞没死,众鬼灰飞烟灭。
“这时候,文化高低,东西方差异立马体现出来了。”他一个腾跃矫若游龙,没入黑夜。
“你还要自配BGM吗?”姚彦愤怒了,挥鞭如风。激战时的行为艺术对于对手而言简直是侮辱。
张继科念道:“又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同琼之晨照,共金炉之夕香。君结绶兮千里,惜瑶草之徒芳。惭幽闺之琴瑟,晦高台之流黄。春宫闭此青苔色,秋帐含此明月光,夏簟清兮昼不暮,冬凝兮夜何长!织锦曲兮泣已尽,回文诗兮影独伤。”
“你给我闭嘴。”
“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阴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
“住口。”
“已矣哉!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
姚彦泪眼迷蒙。
“可是你,死别也无法让你死心。这怨恨你吞不下去对不对?”张继科手中弯刀力压钢鞭,“所以我说你蠢。看不破生死,怎么做阴阳两界的生意。”
“你的心理战太蹩脚了!”姚彦收住眼泪,“这两个葫芦这些年吸取的灵气非同小可。即使是你我也有胜算。有了姓方的傻小子,我就能把师兄带回来。‘’
“你看那是谁?”张继科冷喝。
骑着黑马的幽灵骑士和他们擦身而过。
夜雨已停,盂兰盆夜的圆月滑出云层。
姚彦茫然,突然心惊如电!
“师兄。”姚彦不可置信,扔下张继科,向黑衣骑士追去。
张继科松口气,收回手中的弯刀,回头道,“通知人来收烂摊子吧。”
马龙从黑暗中跃出:“叫了,人已经来了。”
张继科走到他跟前,突然一笑,手臂搭上他的肩膀:“那呆子呢?”
“他一路疯跑,我好容易找过来。”马龙面无表情。
张继科把他的话一琢磨,崩溃:“这回他真是傻得老天都不忙了。怎么又跟痴男怨女跑到一块了。”
他旋即转身,发足飞奔。
马龙赶上:“你有话没说。”
张继科装傻:“我说了什么?”
马龙脸色阴沉:“你什么都没说。你知道姚彦要拿今天做文章,干嘛不避开?”
“避得开么?”张继科知道他心中有结,向他解释,“有些事不能躲只能解。有些人命中注定有劫。明知道要赴的是修罗场,还是会千里迢迢的奔来。你我不也一样,这鸿门宴一场一场,敬待赏光,那就不要破了规矩坏了兴致。方博凭什么例外?”
马龙一言不发。
张继科看向他:“你不信我?”
“不试怎么知道避不开?这样方博太危险了。”马龙问他,“为什么开始不要我插手。”
“那你去问老刘,为什么打开始就交给老肖没跟你们透一点风。”张继科冷冷的说,“这种千里送京娘的活你当我爱干。”
“怕我们心软徇私许昕?”
“大概是看重我心狠吧。”张继科自嘲,说完转身就走。
你哪里心狠,你还是让他们见面了呀。马龙默默的想。
“师兄!”姚彦高喊,她踏着草叶飞奔,激烈得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月亮悬在夜幕之上,冷莲花一样的白,旁边的铁轨上栖息着黑幽幽死静的列车。
——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
过山,过水,过陈死人的坟;
......
一死儿往暗里闯,不顾危险,
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坠。
累坠!那些奇异的善良的人,放平了心安睡,把他们不论。
不论爬的是高山还是低洼,不问深林里有怪鸟在诅咒,
天象的辉煌全对着毁灭走——
“许昕!停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旷野。。
骑士勒住了缰绳。
他调转马头。
忽然,漫山遍野都是骑马的骑士,调转马头,带着没有表情的面具,对着姚彦。
他们跳下马背,整齐划一的仿佛一个人,站姿笔挺如同标枪。
姚彦喘着气,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一样的马匹,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个子,一样的面具。
在盂兰盆节,人们有带面具的风俗。为的是这一天阴间的鬼魂也会到人世来游荡。就让大家谁也认不出谁是谁,不分彼此,互不干扰。
“可是,我,”阿姚彦伸手,摘下许昕的面具,“即使是在这么多的灵魂中,还是能认出你。”
荒原上魅影消散。
姚彦转过身,定定的看向身后一人:“我认出了他。”
一棵枯树独立平野,斜伸枝干犹如亭亭华盖,其下一位青年倚马而立,背负长弓,一身白衣,头束金冠。
“我要带他走。”姚彦恳切的说。
周雨并不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
姚彦转身去拽许昕,却只抓住了空气。月光倾泻,他朦胧的好似薄雾。
他轻声问姚彦:“新娘跑了。你见到新娘了吗?”
姚彦茫然不知所措。他得不到回答,转身想要上马。
“慢着。我帮你找!”姚彦惊慌失措。身后的白衣青年轻轻的靠在树上,静静观望,并不插手。
“怎么帮?”
“我……”姚彦语无伦次,心急如焚。
许昕一笑,跃上了马鞍。姚彦心如鼓擂,赶上去想拉住他,却扑空摔倒在地。
“她有多高?”一个声音响起来。
“她的头发长吗?”
“她是什么样的肤色?”
方博鼓起勇气,扶起姚彦,“长得像不像她?”
许昕凝神看着姚彦,“新娘她长得,她长得——” 他顿了顿,眼光变得迷惘。
“我记不清了?”他有些不安。突然,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叙述变得流利起来,“她好像有你的身材,这样高的个子,也有这样的头发。让我看看你的脸。”
姚彦抬起了头。
“是姚彦。”许昕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姚彦泪光晶莹,“我来带你回去。”
“有意思!怎么带?”张继科赶到。
“我有办法,只要他——”姚彦看着方博,却又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你要什么?”方博忐忑的问:“可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她想要你,5升的血吧。 ”马龙出现在他们身后,敏捷的把方博拉开。
“成人一次献血一般是200毫升,就算献一次要休息半个月。”方博快速心算,“姚彦,你给我两年时间,我就有5 升血给你了。”
张继科翻了个白眼,看着马龙:“你——”
马龙郁闷的几乎吐血,快速认错:“我知道是我不对竟然和这种呆子讲幽默感比喻暗喻借代我就该直奔主题半个弯都不绕所以我错了!”
“方博——” 马龙大喊,“她要的不是你活着的血,而是你垂死时候的那最后一滴。她要你的命!”
就在这时,姚彦突然挥动手腕,一条银链套住了方博的脖子。他被拖倒在阿姚彦脚下。而姚彦,也无法再使出半分力量,去勒断方博的喉咙。她的双手已被张继科牢牢锁住。
“姚彦,你闯祸了。”张继科阴沉着脸,“该结束了!”
姚彦环视四周,希望就在眼前,可就如同所有的奇珍,永远有重重机关,森森守卫,她要怎样才能如愿?
她看着许昕,这是曾被神佛眷顾的人。地府的神将转世到人间,拜在父亲门下做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兄。然后又有白衣的死神出现,说他是神灵在人间的影,是时候回复神圣。
他从此在人间消失。
人人都说他是有福之人,被上苍青睐。
他真的成了神吗?
——睁大眼,什么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尝能支使运命?
说什么光明,智慧永恒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条线上受罪。——
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她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青鸟飞来,吞没了葫芦放出的巨大光柱。
无路可走。
“为什么要走呢?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着,哪儿也不要去!”她心灰意冷,浑浑噩噩的看着许昕。
许昕沉默的望着她,拾起面具,覆上了自己的面孔——这一切必须得有一个了结。
“你不要太难过!”
“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我等着你。”
她放下手中的链子。
方博颤抖着拉掉脖子上的桎梏。
张继科松开她的手腕。
姚彦捂住自己的脸,软倒在尘土里。
鄙薄我吧!让我负上重重的枷锁,这样才能压住我心头不可承受的轻。
姚彦阵阵发抖,泪水从指间沁出。
马龙叹息:“傻丫头。什么样的男人你得不到?”
方博暗想,这也不错,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
“对!”姚彦恶狠狠的说,“你听着。我不会等你!我会另找一个人,你也不要等我了!”
可是,方博默念,你再也不会像对他那样去对另一个人了。
“方博,”姚彦突然喊道。
“啊!”方博慌张回应。
“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恨我,但不许可怜我!”
——悲莫悲兮生别离——
她暗暗的决心,她要再找一个人,从此做个幸福的人,一个被人所热爱着的人。
她又回到了列车上,遇见来自天南地北许许多多的人。她冷眼旁观的为自己寻找将来的丈夫。其实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算难。正如方博所想,有很多人爱她,甚至爱她的铁石心肠。有时她靠在车窗上,看着列车向前奔跑,不禁回想起,曾经有个人发誓会等她。有时她觉得他就在前方,列车正载着自己向他奔去。
他在前方等,
等着你,
他在坟墓的那一头,
等着你来吻。
——乐莫乐兮新相知。——
“你姐姐逃婚了?”马龙问周雨。
“姚彦这一场大闹,地府乱成了一锅粥,她也趁乱跑了。不过,”周雨无可奈何,“她本来就不想嫁。她太挑剔!”
“是爱情太挑剔了。”坐在地上的方博突然开口。
张继科忍不住手一抖,方博惨叫出声。
“怕痛就别说话刺激我。”他继续包扎方博受伤的脖子,“知道你这个寒碜样子说这话有多膈应人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麻烦?”方博看着张继科。
“你别太谦虚了。”张继科抬眼一笑,他系了个蝴蝶结作为包扎的收尾,“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
“其实我麻不麻烦,寒不寒碜和我说的话没有关系。”方博慢慢站起来,“我说的话是对的,是你们没有听懂!”
他浑身破破烂烂,脖子上还风雅的系着蝴蝶结。
三人一阵恶寒。
他看他们一眼,眼神纯净:“是你们,没有听懂!”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向远处的列车大步走去。
周雨唇角抽搐,最后实在憋不住,大笑起来,翻身上马和许昕一起离开。
方博猛的转过身,目送着许昕的背影直至消失,眼中隐隐有泪光。
“怎么啦?”马龙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
“没什么。”他转身就走,“你们一个一个都那么聪明能干,我心里不舒服。”
“我们一个一个都这么聪明能干,那还不都是在保护你,为你服务。”
“不对!”作为一个爱钻牛角尖的文科生,方博有着良好的逻辑思维能力,“是因为你们聪明能干,才派来保护我,为我服务的。”
“那你看,保护你,为你服务的挑得都是聪明能干的那还不好。”
“那是因为我没本事才挑聪明能干的来保护我,给我服务。”
“什么保护你,给你服务的。”张继科被绕晕了,“你觉得不舒服是对的,证明你的认知系统运行正常。”
方博被堵住了。
“还不舒服吗?”张继科斜眼看他。
“你怎么这么简单粗暴?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方博被逼得狗急跳墙。
“哼!”张继科冷笑,不看方博,却先瞥一眼马龙。
“哼!”他又冷笑了一声,盯着方博。
他抛下他们,独自一个人大踏步登上了火车。
只剩下他们俩。
马龙皱眉看着他。
“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要相信我。”马龙说得诚恳,“也要相信他。”
方博有一种自己是咬吕洞宾的那条狗的感觉。
车上突然传来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还夹着某绝凶虎暴走的吼声。
“我不愿意,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他们连忙上车,得以一睹张继科发脾气的壮观景象,宛如恶犬。
马龙一声龙啸扑过去,一把箍住他,“你要拆车啊!”
“我告诉你,我脾气很大!”他彪悍犹胜野猪。
“我听到了,我耳朵都要炸了。你脾气最大!”马龙此时全无办法,发飚的张继科犹如怒目金刚站在世贸中心顶上发狂。最后,马龙只得祭出绝招,喊道:
“是我错了。我的错,我没心没肺,我冤枉你,让你受委屈了。”
犹如沸水壶被关了煤气炉,张继科安静了。。
随后,张继科解除了姚彦对列车下的幻术,火车终于开动。
他们累得半死爬上床铺,天已经亮了。
方博一觉醒来,张继科不在,只有马龙。
在马龙的指点下,方博在车厢之间的吸烟处找到了张继科。他当时没看到方博,正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方博走了过去,张继科敏感的转过头,看到了满脸堆笑的大麻烦。
“抽烟对身体不好。”
还是不顺耳,张继科无奈的转过头去。
“我呆一会儿就过去。”他闷闷的说。
方博盯着他手中缭绕的青烟。他也不回头,扬了扬手说:“这个对我没效力。”
没效力你抽它干吗?方博再也不敢就逻辑学较真,就在心里转转。
“我昨天太崩溃了,神经紧张,我——”
“跟你没关系,真的。”他转过头,认真又忧郁。
“行了,我不说第二遍,烦!”他又皱着眉扭过头,懒得看方博第二眼。
方博叹口气,不和他计较,也不想到底是和谁有关系,反正马龙说了——也要相信他。
他们是巧者,智者,勇者,他自己却是适合直白的逻辑,简单的生活。
马龙从容的走了过来,步子坚定,丝毫不拖泥带水,他向方博眨眨眼,以大阅兵仪仗队一往无前的气势,勾住了张继科的脖子,直接往回拖:
“继科儿,别生气啦,别生气啦……”
“烦!”张继科被拉了个趔趄。
“饭?饿了是吧,行啊!方博,去餐车!给老张点一个拍黄瓜。”
W铁路局一片慌乱,由S方向开来的数次列车均无故晚点,下属各火车站都提供不了确切消息,经过调查,发现是由S 铁路局发来的xxxx次列车在途中发生意外滞留造成的。火车站内无法按时上车又得不到详细解释的旅客怨声连连,退票者众多。
最后,本应于早上10点到站的xxxx终于在晚上10点到达一个无名小城,晚点12个小时后,他们神奇的被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方博在深夜到达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他们三人走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身后,隐隐的露出山的轮廓;左边,是融在漆黑夜色中的莽莽大江;江对岸,金色的灯光沿着江岸一路闪烁,一直延伸到远方飞架南北的斜拉桥上。
“跟着我们走,没错的。”
江上吹来的风,凉爽宜人。
“这是哪条路啊?”方博随口问道,他并不认为这两人连随便一个地方随便一条小马路的名字都了如指掌。
“YY路。”
“那是什么桥?”
“xx大桥。”
他扭头看向右边的天空,那里被映红了大半边,时明时暗。
“那里是不是着了火?”
“那是本地最大的钢铁厂的高炉出铁。”
“那他们是在干什么?”
马路边上,夜色之中,人们三三两两的燃烧着纸钱,一路看去,烟火处处,人们的面庞被照得暧昧不明。
“今天是中元节!”
什么也难不倒他们!方博扭过头看着他们俩,索性倒着走路。这样自由自在的年纪,有这样两位可靠的神奇青年做保,即使是暗夜行路,他也觉得安宁轻松。
对岸突然放起了焰火,绽放在空中和水面。
“他们是在庆祝节日吗?”
“那是死亡的烟花。”
“那是医院的位置。”
“这是现代人特有的方式。在夜里死去的人,人们为他燃放焰火,作为送行。”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方博突然觉得感伤。
一天前,他还在家乡,周围是他所熟悉的一切。现在,他踏上旅途,来到另一个地方,仿佛只是做一个梦的时间,他就和他血肉相连的东西生生分别了。
总是要踏上旅途,总是要去远方。但将来,我是要回去的。他暗下决心。
现在,他和他的伙伴,走在水边的路上。
(在电脑坏了大半个月后,这文总算码完了。最后改了下文名。本文纯属恶搞,纯粹是为了连接几个恶趣味脑洞。)